2015川滇藏骑行记（巴塘、白玉、贡觉、芒康、梅里雪山）

不能没有谁

  付钱下车，准备开始徒步，五地主看见可以坐马，果断选择出235块钱坐马上垭口，剩下我们四个苦逼男背着小包沿着土路开始艰苦的跋涉鸟。徒步翻山比骑车感觉要累的多，走个几百米就得停下来大口的喘粗气，出发前害怕冷，以至于穿的太多，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山上的道路是在一片原始森林中开辟出来的，两旁都是一片片的灌木以及葱葱茏茏的松柏。

不能没有谁

    就这样一路气喘吁吁地慢慢往上爬着，遇见路边有休息的小木屋就停下来坐上一会，抽根烟喝口水。徒步前曾咨询过一个刚来过雨崩的朋友，从西当徒步到垭口一共有120根电线杆，走到第75根电线杆时会有一个卖方便面和炒饭的服务点。走到这个服务点正是吃午饭的时间，背包有许多昨晚在超市里买的饼干、蛋糕之类的干粮，但吃热的总是比冷的好一些，我、老7、雪碧哥一人点了碗牦牛肉炒饭，平凡说不怎么想吃这些，拿出饼干和前来转山的藏民坐在一块，喝上一碗现煮的酥油茶。吃完饭抽根烟准备继续出发，拿了一张毛主席，只找回一张10块钱，三十元一碗炒饭，该晓得吃之前问问价格，吃的心疼呀。数着电线杆的标号，缓慢地向上攀爬，半小时后终于看见了飘扬着的经幡，垭口总算到了。

不能没有谁

跨过垭口，阳光明媚，风光旖旎，雄伟壮丽的雪山展现在我们面前，这里也是马帮的一个终点五地主早已在此等候，还是骑马舒服呀。开始下山了，一路风景无限好，不一会就能瞧见山下洼地里的下雨崩村了。

雨崩村介绍

雨崩村位于德钦县云岭乡境内，四面群山簇拥，地理环境独特，因目前无公路可通，进入雨崩有西当方向和尼农方向两条驿道，以西当驿道更为方便，需徒步或骑骡子，雨崩村位于梅里雪山的念慈母峰下五子峰脚下，景色优美，民风淳朴，行走其间让人有旷世桃源之感。雨崩村分上下村，上村可以通往攀登卡瓦格博的中日联合登山大本营，而下村通往雨崩神瀑，雨崩村四面群山簇拥，因其地理环境独特，所以人烟稀少，全村只有20几户人家，这个渲染着各种奇幻与浮华的地方如今并不仅代表着一本书里的秘境，而是探寻整个滇藏地区的神经中枢，每天都有数不尽的过客来往于此。人们都希望从这个“香格里拉”出发，去往充满未知、满是心中期待的“香格里拉”。除了壮观的日照金山奇观和浓厚的宗教气息，无法征服和著名的山难也让卡瓦格博蒙上了一层神秘且令人敬畏的面纱。

不能没有谁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点亮主峰卡瓦格博的最高点时，金字塔状的主峰开始至上而下被慢慢染红，卡瓦格博如英雄般被披上鲜红的斗篷，与传说中一样英俊魁梧。而最南侧的缅茨姆峰也是传说中主峰卡瓦格博的妻子，她的形状形似主峰，却又多了一些俊俏婀娜，此时也被轻轻点亮，而她的脚下，便是此行我们的去处雨崩。下山速度就是快，半小时后就到了上雨崩村，这里是去冰湖和登山大本营的必经之路，冰湖也就是一个高山海子而已，所以我们不打算去，今天直接到下雨崩村住宿。

  离开上雨崩村便是连续的陡坡，一直下到河谷地带过了一座混泥土桥，再上一个小坡终于进入下雨崩村鸟。现在是旅游淡季虽然房间比较充裕，但找了好几家标准间的价格都是在200以上，最后选择了一家本地藏民开的旅馆，200块一个标间木质结构的三层小楼，我们住三楼能洗澡，电视电热毯什么的也都有，推开小窗便是草甸雪山，风景这边独好呀。

不能没有谁

离吃饭的时间还早，爬了这大半天的山，大家都感到有些疲乏，烧一壶开水，泡一杯清茶，围坐在靠雪山的房间里吹牛。今天谈论的话题主要是离开梅里后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昨天在佛山乡原本说好平凡、五地主、老7一起坐车去稻城然后去亚丁景区玩耍，昨天在德钦五地主丽江的堂姐打来电话，热情地邀请她去丽江玩，今天刚到雨崩村堂姐又给她打来电话，又说什么德钦到丽江也就7、8个小时的车程，让她务必去一趟之类云云。这使得五地主难以推脱，动摇了去亚丁游玩的决心，平凡和老7正好也没去过丽江，又听说丽江是艳遇之都，老7便蠢蠢欲动动了去丽江鬼混的心思。平凡猛吸了一口烟，吞出一团烟雾后缓缓地说道，虽然我没去过丽江，但我晓得这是个好地方呀，但我们五个都是一同出来的，能一同回家，做到同出同归那是最好的了，最后用余光瞄了我一眼。既然队伍里三个人已有前往丽江的意愿，那再问问雪碧哥的意见吧，雪碧哥独自坐在靠窗角落的凳子上，正端着杯子啧啧地喝着刚泡的茶。喝了两口茶，雪碧哥表示不管是否继续骑行，走稻城返回也好，走丽江返回也罢，他都无所谓的，因为他是个随性的人。那我还能说什么呢，虽然本次骑行安排是准备走奔子栏入川，然后再经得荣、乡城到达稻城返回峨眉。但既然大部分队员都不愿意继续骑行，那我们就提前结束骑行，本来出来骑长途就是为了体验生活的，丽江灯红酒绿的生活也值得我们去融入和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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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六点，大家下楼去旁边的一个小木屋，电炒锅、火炉、一些锅碗瓢盆就是厨房，另一边是一个货柜摆放了一些酒水饮料，旁边弄了几张桌子和长条凳，这里便是旅馆的厨房兼餐厅了。青椒肉丝、炒白菜、木耳肉片、番茄蛋花汤和一个本地菜——炒核桃花，响应党光盘行动的号召，昨晚吃火锅剩的油炸酥肉和花生米也从包里提了出来。老板这里没有度数稍高的白酒，最高才30多度，入乡随俗吧，我和平凡喝这种白酒，老7要了一瓶啤酒，雪碧哥则拿出昨晚剩余的二锅头，因为这里的物质只能靠马帮来运输，所以物价比外面要贵不少，一般的炒肉都是40元左右，今晚就凑合着吃吧，等回了德钦再好生补补。吃完饭趁着天还没有黑，大家又去外面草甸的寺庙转了转，这里也没什么可供娱乐的地方，只好回旅馆上楼休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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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半山腰有一块斜坡地，此地背面靠山，前有兴隆溪潺潺流淌，极目远眺铁石镇全貌尽收眼底。夜幕下残月穿过一缕缕的微云，惨淡的月光映射在石板小道上，不时会有一阵风吹过小林树簌簌作响，寂静的夜显得格外诡异阴森，路过此处的行人步履匆匆，都会不由地加快步伐，在赤日炎炎的夏季夜晚偶尔还能瞧见蓝幽幽忽隐忽现的鬼火，这里便是铁石镇的坟场。半坡有条隐隐约约的小径，往里不足百米有一股常年流淌的淙淙清泉，泉水的旁的那座新坟里躺着的便是老7的母亲。

今天是老7母亲的头七，回魂夜的时间是头七当天的子时至亥时，是母亲故去后第一次返阳看望六亲眷属，七七祭日内的逝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家人在这一天万不可为了家庭琐事，口舌纷争产生矛盾，让逝者伤心遗憾，留恋红尘，不肯离去。子时，会有牛头马面，大小二鬼，四位阴差鬼兵，护送逝者的魂魄返还阳间家中。从窗户、烟囱等地入宅；亥时，由房门走出。家中摆放贡品当中要禁忌牛肉、马肉，而且越丰盛越好，以此来犒劳答谢四位鬼差，不让其为难打压逝者，把香烛酒食摆好，在地上铺一层炭灰，通过炭灰上留下的痕迹，用以检验母亲曾化身为哪一种动物来看过家人。点上长明灯是为了给母亲照亮通往极乐世界的道路，以免四处游荡成为孤魂野鬼，之后必须回避，睡不著也应该要躲入被窝，如果让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她记挂，影响投胎再世为人。



看着那把母亲日常坐的藤条椅，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头上布满银发的母亲依然安详地坐在吊脚楼里屋门前，面对着黄沙河看着正在水里嬉戏打闹的老7。划燃一根洋火，点上嘴里的纸烟，火光映红了他的脸颊，烟草味和火柴燃烧的硫磺味弥漫着屋子。前些日子，母亲还在向他追问和小翠亲事，而今日却已和母亲隔在遥不可及两个世界里，突患脑淤血的母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离开了铁石镇那熟悉的青石板街，离开了人声嘈杂的茶馆，离开了波光粼粼的水巷子，如同一叶舟，解缆放桨，顺着这奔流不息的黄沙河水飘向远方，永远地离开了。被燃尽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才把老7的思绪拽了回来。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每当吃完夜饭，老7总会趿着母亲做的布鞋来到兴隆桥黄角树下的水码头，点上一支烟叭上一口，烟雾刚从鼻腔里冒出便被河风吹到身后去了，坐在码头的石阶上眯着眼黯然地望着远方，就像那时母亲站在码头盼着老7的杉木船归来时一样。

“什么？我是不会同意的，决不能同意，你怎么会和一个乡下的小子有这样的想法，你必须和这个叫老7的人断绝一切往来，不然这样会毁了你。”

“妈，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有思想、有理想的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呆板无趣的。”

“思想、理想能当饭吃？一个穷教书的能养活你？况且还只是一个民办老师而已。莺莺呀，我们这样一个家庭怎么能和一个在乡下做生意的家庭融合在一起？”

“怎么就不可能，我爸说过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是没有阶级、门第之分的，再说了，转公办的名单我都让我爸给教育局的李叔叔报上去了，到时候我们俩都能一起在县城中学··”

未等黄莺说完，她母亲激动地打断了她“什么？让他转公办老师？这是谁的鬼主意？这家里还有没有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一直瞒着我，你们太无法无天了，等老头子回来，我就让他给老李带话，不能把名额给他，因为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嫁给一个乡巴佬。”她气急败坏地吼道。

从小到大母亲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她说过话，黄莺一下子忍受不了，跑进闺房锁上房门，趴在床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禹王宫门前的麻柳树稀疏的枝桠上悄无声息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树干上有一只红色头顶的啄木鸟，用它那有力的刚爪紧紧地攀在树上，“笃、笃、笃”正在神情专注、孜孜不倦地凿孔钩虫。教职工宿舍屋檐下的花台里各种花草也焕发出春天的气息，为了赶在上课前来到学校，铁石镇农村里的孩子们不得不带月披星早早地起床赶路，扯下挂在屋檐铁丝上微微发黑的毛巾在瓷盆里搓一把脸，匆匆吃完母亲准备的早饭，穿上满是补丁的衣裤，脚下是泛黄的解放胶鞋。月朗星稀的清晨，晨曦的微光驱走了夜的最后一缕黑暗，散落在大山各个角落里的孩子们，背着破旧的黄布书包，踏着皎洁的月光，踩着崎岖不平满是黄泥的山路，快步流星地朝着镇东头禹王宫中学欢快地奔去，在黄沙河青烟似的薄雾中一一迈进了校门，来到教室从书桌里拿出搪瓷杯或是铝饭盒，抓一把从家里带来的米，在伙食团旁那长满苔藓的老水井淘完米后，再把搪瓷杯拿到食堂里那水泥堆砌的土灶蒸笼里。待到中午放学时，找出自己的搪瓷杯，从课桌下里拿出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母亲腌制的芽菜用来当做下饭菜，这就是一顿再简单不过的午餐了。禹王宫大殿两侧分别是男女生宿舍，路途特别遥远的学生就借宿在此，其余的学生下午放学后便背着书包沿着上学的路边走边玩回家去了。

黄莺也回到宿舍坐在放有备课本的桌前，一手拿着一支沾水钢笔，一手托着下巴，忧郁深邃的眼神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到半空中去了。那天母亲的一席话像是一只萦绕在耳边嗡嗡作响的苍蝇，赶了又来挥之不去。为何非要拿门当户对这些教条来约束我？难道母亲真是为了自己好？可和蔼的父亲曾经给她说过人与人之间是没有高低，没有贵贱的，灵魂和灵魂之间是平等的，当我们褪去华贵的服饰、粗布的外衣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作为生命的存在体，就其本身而言是生而平等的。就如同猪鸭牛羊，无论胖瘦美丑都是为了宰杀，而人活着就是为了寻找快乐自由和实现自我价值！既然如此那老7与我之间就应该是平等的呀，我也有权利去争取属于我自己的爱情与生活。

此时在三汇场，薛老二正在向另一个人叙述着自己的亲身经历的一件事情。

“同志你好，我是铁石镇的人，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我六岁的时候我暗暗地喜欢上了我隔壁家的女孩，还没等小学毕业，她就突然搬家了。”

同志，能给我一根烟抽抽吗？见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薛老二不急不躁又继续娓娓道来，语气中又增添了几丝无奈：“造化弄人，时隔二十多年，居然在这三汇场让我又遇见了她，我能百分之九十能确定是她，真的是她。她的样子在我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于是我问她，我能看看你的胎记吗？然后她就把衣服脱光了。接着你们就冲进来了呀。”

“你他妈的，当时如果不脱裤子我还真信你了。”穿着藏蓝色制服的公安对着薛老二大声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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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天（10月21日）

下雨崩村3050—5KM—神瀑3700—5KM—下雨崩村—5KM—那宗拉山垭口3800—12KM—西当村2650—42KM—德钦县3300

【今日坐车42KM，徒步23KM，坐骡子4KM】

位于梅里雪山卡瓦博格峰南侧，有一股从悬岩倾泻而下的瀑布，藏族人以到此瀑下沐浴作为一种洁净心灵的修炼。瀑布的景色随季节变化而变化，春夏冰雪消融，瀑布水流增大，落入地面，溅沫飞扬，雨季瀑布较为壮观，平时只是山上垂下如哈达般千丝万缕的水线。据说这一瀑布是卡瓦格博尊神从上天取回的圣水，能占卜人的命运，还能消灾免难，赐恩众生，藏传佛教信徒朝拜梅里雪山，必定沐浴此瀑布，这就是被称为“雨崩神瀑”的瀑布了，也是今日我们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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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多大家都起床鸟，推开窗朝霞照射在雪山上，金金灿的特别耀眼，洗漱完毕就把行李什么的也提下楼来，寄放在老板的小卖部的角落里，如果下午能早些返回就直接回德钦县城，不然就继续在这里落脚。让老板娘煮了几碗面条，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和素面差不多，自己加了几勺辣椒面和一些豆油，呼呼几口憋着气吃完。八点半出发鸟，日光普照天气不错，下雨崩村到神瀑的距离虽说只有区区五公里，海拔提升不到七百米，但不知咋滴，感觉这徒步就是比骑自行车要累得多呀，难道是没吃新盖中盖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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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寺庙便钻入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沿着路边的小河缓缓向上，崎岖不平的小道两侧经幡缠绕、河滩里遍布着用碎石堆切而成的玛尼堆，到处都能寻见关乎信仰的物件。参天的松柏林里不时能看见就地取材用木头搭建的小木屋，屋子周围还有许多住宿用的小帐篷，为转山朝圣的藏民提供简单便捷的食宿服务。白雪皑皑的雪山明明就是在我们前方不远处，可总是感觉可遥不可及，越是想早些抵达，越是感觉距离越来越远。